王小蓉在采摘樱桃样本
王小蓉为学生讲解柚子种植知识 均为四川农业大学供图
第九届国际樱桃大会上王小蓉团队合影
认真、勤奋、坚韧……只要与四川农业大学园艺学院教授王小蓉多几次接触,很容易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这些品质。这些品质支撑着她兢兢业业走过了20余年的大学教师生涯。如今,一手在“樱桃王国”树木,一手在三尺讲台树人的王小蓉,以自己的一颗炽热匠心做教育,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优秀人才。
与时间赛跑
王小蓉身上有一种韧劲。她用20多年的时间和汗水,搜集保存樱桃地方种质和人工创制杂种种质2000余份,一手建起了一座“樱桃王国”。
作为四川农业大学园艺学院果树学系的一员,王小蓉在很多年前就注意到了樱桃种质资源保护的问题。
我国是小樱桃原产国,种植历史有3000多年。在王小蓉看来,酸甜可口的中华小樱桃,是许多人记忆里的家乡味道,而其观赏性、早熟性特质,又正是第一、三产业融合发展的理想载体。
正是因为中华小樱桃的这些特质和产业现状,2003年起,科研工作者朴素的责任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聚焦樱桃“卡脖子”种源问题,带领果树种质创新与遗传改良团队开始了中国樱桃的种质收集、评价、选育。一场和时间的赛跑就此展开。
“科研最需要时间,慢不得、等不起。”王小蓉心里燃烧着一团火。
开始还只是在四川省内,2009年以来,国内凡是有樱桃的产地她都要前往考察。多年来,王小蓉跑遍了全国所有已知的樱桃种质点,拾起一株株遗漏的珍贵樱桃种。
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收集到足够多和广的种质资源,除去教学任务的时间,王小蓉就靠周末、节假日带着学生披星戴月走进大山。
许多野生樱桃树资源都生长于山区、丘陵或河谷。为找到樱桃植株,往往需要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然后搭乘乡村巴士、摩托车、农用车,再加上一双脚。每一次科考都是对体力和心力的双重考验。
历时20余年,王小蓉团队终于完成实地考察我国12省、80余县(市)和110余乡(镇)的包含野生在内的樱桃资源的目标,鉴定整理资源约1000份,包含32个种和变种,行程超过20万公里。这些她走过的路,都为“挽救”中华小樱桃奠定了坚实基础。
选育新种的魔法师
你能想象吗?每年三四月,同一大棚内上千棵不同品种的樱桃树纷纷挂果,它们的色泽、大小、风味各有特色,有的不仅能同进口车厘子一样大,而且早熟、耐储运、色泽艳丽、风味浓郁。而其中被冠以“蜀美人”“紫美人”等可人名字的好些樱桃品种,都是王小蓉与时间赛跑,从2000余份保存和人工创制的樱桃种质资源中,经过数年基因重组、优选而来。
由于樱桃是自交亲和的植物,要做杂交就得赶在它们自己完成授粉受精前,人为提前完成,只有这样才能缩短育种周期,加快育种进程。因此留给育种者只有不到一周时间,授粉者至少要重复同样的动作上万次。
等到4月樱桃成熟期,王小蓉带领团队成员每天加班加点采集样本,往返实验室进行“流水线”式的测评记录。如果幸运,他们能收到杂交种子,再在实验室进行“胚挽救”,然后移栽到田间育种圃。再经过三四年的精心呵护,樱桃杂交苗才开始开花结果,这时才能依据育种目标和田间观测数据筛选优良单株。
20年斗转星移,王小蓉一边大步迈开资源搜集的步伐,一边抓紧时间着手对搜集到的资源进行研究开发和利用。就像神奇的魔法师,她手中诞生出越来越多的杂交中华樱桃良种。2008年,樱桃种质创新终于获得突破性进展,王小蓉保存的地方种质和人工创制的杂种种质数量达到2000余份。
“到2016年,我们从已有的2000余份不一样的中华樱桃株系中,在国内率先成功选育出了一系列杂交樱桃新品种。2021年向农业农村部申报了40个品种权,其中,有26个于2023年4月完成了田间考察。”
随着搜集的资源日渐丰富,王小蓉完成了特定类群基因组测序分析,建立起庞大的樱桃种质基因库,为进一步优异性状基因发掘利用、种质改良、新品种育成和产业可持续发展奠定重要基础。
2022年1月,樱桃资源四川省科技资源共享服务平台挂牌成立。王小蓉说:“通过共享这庞大的樱桃遗传基因数据库,推动杂交优势育种向分子精准育种跨越,可以大大加快樱桃育种进程。”她心中装着的,是要让中华樱桃不再被“卡脖子”的“一盘大棋”。
三尺讲台的育人者
作为一名大学教师,王小蓉在育人上与她做科研一样一丝不苟。她认为,教书育人是教师的第一天职,而作为导师,塑造学生理想人格、引导他们成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把每一个学生都当成自己的子女,对他们的成长成才负责”是王小蓉对自己的要求。为留出充足时间用于指导学生,她会把每天第一个工作时间段都留给学生。
“理想与使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做人与做事:诚信、勤奋、创新、效率、交流、自省、感恩……”这些由王小蓉亲手整理的文字,就作为箴言和规则挂在学校果树种质资源与遗传育种实验室的墙上,寄寓着她对学生的要求和期待。
“我们每个人求学生涯中都有两次机会朗诵这些话,一次是进入实验室时,一次是在毕业。当着整个团队的面大声朗诵出来,特别有仪式感。”王小蓉的博士生王浩说。
多年来,王小蓉累计培养39名博士和硕士研究生,其中26人已毕业,4人曾荣获学校优秀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奖。
“这一生最幸运的是按自己的理想成为了一名老师。我一直在努力言传身教,努力做最好的自己,与学生一起成长。”在王小蓉看来,培养学生的内在品格,行胜于言,身教绝对重于言传,而实践就是一条绝佳的途径。
从事樱桃资源搜集多年,即便遇到经费有限的情况,她也想方设法尽可能让学生参与其中,并且自己坚持以身垂范,带着学生一起为梦想和目标翻山越岭。
而她做事一贯认真的态度,也让学生无不印象深刻并深受影响。
“我忘不了多次跟着王老师到蒲江、眉山、乐山等地调研时的经历。我感觉,王老师身上那种为人的质朴、做事的努力,深深影响了今天我对职业的态度。”王小蓉的研究生谢锐,毕业后也走上了教师岗位,在她看来,王小蓉把想要教给学生们的道理,都用自己的行动“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