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春节,作者(前排中)与奶奶、叔父(后排中)及其他亲属的合影
叔父只比我大18岁,在我的心目中,他比父亲还要亲近些。
我4岁那年,母亲患心脏病去世了,而父亲又在西昌工作,我和弟弟便跟着奶奶一起生活。那时,22岁的叔父在城厢郊外的绣水公社桂花大队插队,为了分担奶奶的负担,叔父常把我带到农村去住。
有一天下午,叔父对一位老爷爷说:“今天下午就帮我把侄儿看好,不要让他掉到河里了。”其实,我小时候挺懂事的,不会到处乱跑,喜欢站在叔父旁边看他画画,但也有看烦了的时候,就想去别处玩。那位老爷爷带我到河边去玩,捡石头、堆沙包,到了傍晚才把我送回叔父的住地。
过了几天,叔父的画终于完成了。当时我就很奇怪,油画怎么站在近处看不出什么来,但稍退几步看,画中的人物形象就变得栩栩如生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油画产生了兴趣。
后来我上了小学,叔父也进入四川省钢锉厂当了工人。那时候,叔父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他骑车的兴致很高,每天傍晚都要带着我骑车遛弯,路线就是从城厢上北街出发,到川化俱乐部后就往回走。有一天回来路过“九峰山”的时候,我们看到路边的晒坝上正在放电影,叔父便对我说道:“走,我们先去看会儿电影再回去哈!”“好嘛。”还记得当时放的是一部纪录片,讲的是发生在农村的故事。
“你想不想去成都看雷锋展览?”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叔父回到家后突然对我说道。“当然想去了!”我高兴地回答。“想去就喊婆婆给点钱。”叔父说完,便和我一起去找奶奶。因为叔父参加工作后,每月20多元钱的工资全部上交给奶奶,由她统一进行保管。奶奶起初并不同意我们去成都看展览,但听叔父说这个展览对我的成长有所帮助,便同意了,只见她从手帕包里抽出一元钱递给了叔父。
那次是钢锉厂组织职工到成都展览馆参观雷锋同志主题展,在那里我看到了雷锋生前用过的枪、衣服、背包和书籍,还有他写的书信和日记。回来之后,叔父便与我探讨起了雷锋和“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话题。
“人活一世,就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要给人们留下一些东西,让后面的人知道你。比如建筑师,他修了一座大楼,人们就会记住他的名字;作家写了一部小说,人们就知道是他写的了……”与叔父那晚的谈话,对我影响很大,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便开始形成了。我的童年因为有了叔父的陪伴和关爱,倍感温暖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