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坝宴,在川菜中叫法比较多,一般称“田席”,也有叫“八大碗”“九大碗”“杂烩席”的。坝坝宴在形式上,食客要多多益善,至少有十桌才算像样。
只要是红白喜事,会把平时不大走动的亲戚都请来。乡村坝坝宴,大人们得送上贺礼,你来我往,人情江湖谁也马虎不得。小孩子可不管这些,两个肩膀抬张嘴就去吃酒席了。
结婚嫁女,有坝坝宴享用,就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主人家的晒坝里,用晒垫搭起了能容纳几十桌客人的简易帐篷,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喜字。门上的对联也焕然一新,写上了百年好合、龙凤呈祥之类的吉利话。大门口坐着唢呐手,整日里乌拉乌拉地吹着,孩子们在院坝里穿梭似的跑来跑去。
由于坝坝宴上吃饭人数众多,因此乡村厨师也不止一位,有专门立灶炒菜的,有负责蒸菜守笼屉的,有负责切菜的,有负责做饭的,当然也有洗菜择菜、洗碗上菜之类的帮工。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这场坝坝宴办好。
红白喜事,那就是乡村厨子的舞台。他们平时以务农为生,也许就是你身边的邻居。但是一到下半年,厨子就炙手可热了,得预先给厨子打招呼,不然方圆十里八村的,说不定遇上好日子,办事就撞上了。厨子骄傲是有理由的,几十桌的菜品,都得从他手上出来,光切菜就够忙活半天,熬夜干活那是常态。厨房里门板搭建的桌案上,一长溜地摆放着不同的菜品,码得整整齐齐。厨子忙得不可开交,蒸炒炖煮拌,乡村宴席大有讲究。
定好宴席时间之后,厨子通常头天就会将厨具送来。他们在主家晒坝的角落里,会根据需要用火砖临时砌两三个简易地灶。灶膛里的柴燃得旺旺的,上面架着直径一米左右的铁锅,铁锅上一层一层地放着竹蒸笼。蒸笼上弥漫着一股股诱人的香气,那些粉蒸肉、烧白、东坡肉都在里面,让馋嘴的孩子们口水直流。
数十上百人聚在一处,一阵鞭炮声后,分散坐于一张张八仙桌旁,伸箸畅食,举杯畅饮。不远的地方,土灶上叠着高高的蒸笼,热气腾腾,简易的案板上堆满菜肴和餐具。厨师们飞快地挥舞手中的锅铲或菜刀,一碗碗菜流水一样地端上桌子。
过去坝坝宴在上正菜之前,都会先摆放一些干盘子。因为乡村办事多选在冬腊月,干盘子的主角就是农家腌制晾晒的腊肉、香肠、腊鸡、腊鸭、腊排骨等,还有就是白瓜子、黑瓜子这些炒货。
坝坝宴的内容,一般是农家将现成的鸡、鸭、鱼、肉、蛋,加上时令蔬菜,做成家常菜肴。芙蓉蛋、清蒸鸡鸭、甜烧白、咸烧白、粉蒸肉、蒸肘子、宫保鸡丁、韭黄肉丝、鱼香肉片、白油肝片、椒麻鸡块、火爆双脆、糖醋里脊、白汁三鲜、酱烧肘子、姜汁热窝鸡、粉蒸鸭条等,都是坝坝宴上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菜肴。
而蒸菜始终是坝坝宴上的主角,蒸排骨、蒸肥肠、蒸牛肉、蒸烧白、粉蒸肉、罐罐汤等,都是从蒸笼里现端出来的。龙眼烧白曾经一度受到大家的欢迎,特别是打底的那些糯米饭,软软糯糯,更是孩子们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