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外漂泊的日子里,我吃过了不少东西,像什么泸沽湖的银鱼、丽江的野菌、蒙自的过桥米线,成都的串串、冒菜,贵阳的臭豆腐、肠旺面,广元的米凉面,重庆本地老火锅、麻花等。但让我始终不能忘怀的,还是原松藻煤电石壕煤矿井口边上,那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麻辣鲜美、回味悠长的小面。
回味过去的年月,每次我回到矿山,总会悄悄跑到井口边的面摊上,情不自禁地要上一碗阔别已久的小面。仿佛那一碗小面,能化解多年来在外漂泊的人的思乡情结一样,让我思绪万千。一大早,妻子就准备好了早餐:“锅里煮好了荷包蛋。”可我装作没有听见,心里早就盘算着等她一走,我就偷跑出门到井口小面摊好好吃上三两小面。
回想曾经在矿山生活和工作的日子,除了吃豆花饭,吃得最多的还是“张老板的小面”。“张老板,来三两小面,再加个煎蛋!”“好勒,等一下。”这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排队喊号,很多人没有座位,只能蹲在墙边吃。说是卖小面,其实也有臊子面、牛肉面、杂酱面和肥肠面等。此时,大锅里有不停翻滚的面汤,老板随手揪一把“水面”下锅,不停翻煮。老板递给我一个准备好了佐料的大碗,里面有一些基本的酱油、醋、花椒面、油辣子、蒜泥、香菜、盐、味精、油炸花生米、芽菜、猪油等佐料,而我每次都要“补充加料”,放得最多最起劲的就是那盅油辣子海椒。
“天!少放点哟!辣得很!”老板娘抢过油辣子盅盅说道。等到面起锅后,洒上一把葱花和香菜,再来一勺油炸花生米,香气随风飘来,让路人口水直流,令等吃面的人也垂涎三尺。
饮食,会改变一个人关于一座城市的记忆。重庆小面对外地人来说,是一种当地文化的延伸,会让人产生一种对当地的向往。而矿山的小面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味道好不说,分量还特别足,价格也十分实惠。如果你遇到了“好兄弟伙”,对方还会“主动做东”买单,这就是我们矿山人的耿直豪爽、真诚朴实的表现,都让我难以忘怀。
我每次回到矿山探亲访友,总会情不自禁跑去井口边,吃上一碗热气腾腾、麻辣鲜香的小面,感受到的是亲人和朋友间那段最深最真的情意。十四年的打工生涯中,昔日的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常常在想,要是能经常吃到一碗正宗的矿山小面,那该有多安逸啊!远离故乡,只能盼望着这份舌尖上的美味以解乡愁,寄托自己对家乡的无尽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