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煤油灯 资料图
前阵子回老家,在给老爸老妈收拾衣物时,发现衣柜顶上有一个用塑料袋封装的物件,取下来打开包装一看---原来是一盏煤油灯。
一声惊呼,引来了爸妈和姐弟的围观。这盏全家人都非常熟悉的煤油灯,金属材质框架、通体黑色,有五十多厘米高,顶部还有一个提手。它的上半部分空心铁笼处是灯头,中间部分的玻璃灯肚上小下大,下面部分是一个底座,两边各有一个圆弧形把手连接着灯头和底座。
灯体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灯头上还挂着一丝小蜘蛛网,中间那个调节灯芯的转针保存完好,玻璃灯肚里没有煤油,半截灯芯穿过灯头后耷拉在玻璃边沿,灯肚顶口已经被熏得黑乎乎的了。
我早已不记得这盏煤油灯是什么时候放在衣柜顶上的了。我轻轻拿起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闻着灯芯上残留着的微弱煤油味道,感到既舒心又惬意。
这盏煤油灯在我家存在的年岁已久,从我记事起,就记得有了它。这盏灯是很多年前,爷爷在离家很远的一个地方,用一升米在集市上换来的,然后翻山越岭把它带回了家。姐姐出生后,奶奶为了让老妈照顾孩子方便,就把这盏灯给了我家。还有一点就是,这盏灯的灯头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防风灯罩,用着安全。从此,这盏灯就在我家,陪伴着我们长大。
在我小时候,农村还未通电,每到夜晚来临时,老妈便点亮煤油灯,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我们就围着桌子玩。老妈提着灯要去干别的家务,姐弟几个都怕黑,一窝蜂地都跟在后面,老妈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还唧唧喳喳讲个不停。虽然灯火微弱如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但在那时的我们眼中,这点点星光就是我们的依靠,小小橘色火焰散发出的柔和光亮,温暖了我们的童年。
记得那时候,煤油三角八分钱一斤。我们一家老小住在老屋里,为了节省用油,每天晚上基本上都只点这一盏灯。那时候老爸老妈白天下地忙农活,夜晚在微弱的灯光下,一边照顾我们一边还要操持家务。
老妈给我们缝补衣服、纳鞋底;老爸编箩筐、簸箕这些家用物件,入冬后,老爸老妈还要打灯草席子,换成钱后好置办年货。
有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或邻居来串门,大家总喜欢围着煤油灯,天南海北地“摆龙门阵”,讲笑话,气氛热烈。油烧干了,老爸就拧开灯头,往灯肚里再添些油;灯光弱了,老爸就用一根铁签子挑一下灯芯,灯火瞬间明亮起来;灯芯短了,老爸就捏着灯头中间那个小转子轻轻拧一下,灯芯就上来了,有时还要用剪刀把灯芯头剪整齐。若是灯芯烧到了头,就用棉纱条又捻一根新的灯芯,扭开灯头,浸湿油,把灯芯从灯头中间穿过,再划一根火柴把它点亮。
后来我们姐弟上学了,微弱的煤油灯下,也有我们认真学习的身影。每天晚上围在桌子前写作业,姐弟四人各坐一方,共用这盏灯,学习氛围浓厚。
后来我上了初中,家里有了电灯,还新修建了房屋,生活、学习条件都得到了极大改善,这盏煤油灯便只是用于晚上外出照明。
由于经常拿到外面使用,透明的玻璃灯罩比较薄,不是摔坏了就是热爆了,换了几次后就再也买不到了。再后来,由于手电筒和家用电器的普及,特别是村里各条路上都安装了路灯,这盏煤油灯也彻底闲置下来,放在家中的角落里,被岁月的尘埃覆盖。
看着手中被擦拭干净的煤油灯,听着老爸老妈和姐弟讲述着它的过往和功劳,心中感慨万千。时至今日,我仍觉得灯上还留存着老爸的掌纹、老妈的勤劳和我们的童年,承载着全家人的情感联系。这盏煤油灯的光芒,在我心中永不泯灭,照耀着我们在幸福的道路上温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