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九月两颗钉子饼香情浓探寻阆中古城喀纳斯秋景手倦抛书午梦长月是故乡明(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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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74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4-09-13

手倦抛书午梦长

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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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其欣赏宋朝文人蔡确。他在《夏日登车盖亭》中写道: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

闲适吧,潇洒吧,一个午觉都能休息出意趣,还能读出情调来。

手托书卷,久而倦之,随手一抛,那书就掉落了,兀自翻了,滚落枕边,蔡确枕书而睡,书中文字,就如蒲公英一样在阳光下散落,又如一缕风,在亭外一个劲儿地吹,做一个好梦吧,梦中自有安适处,养足精神再出发。

蔡确此行的目的地湖北安陆,他在即将到达时,遇到了一座亭子叫车盖亭,像他乘坐那辆车的车盖一样的亭子,一座可以遮挡强烈阳光的亭子,一座可读书午睡的亭子,那就休息一会儿再走。

蔡确吩咐停车休息。

我真羡慕蔡确,他走到哪儿就能读到哪儿。

那些书就如同一块块石板,或是红地毯,可惜,蔡确走不了红地毯,他走的只是一条坎坷的石板路。这一路颠簸,让他那颗曾经激昂的内心最终安静下来。是的,他已想好成为一名隐居翁了,他要静下来好好读一读书,去寻找一隅安静的内心世界。

亭大如盖,阳光如瀑,四面通透的亭子,凉风习习,蔡确围上纸屏风,搭上竹床,便躺了上去。一捧起书,蔡确就忘记了江湖,忘记了一切,枕石而卧读,翻一页书,就如流淌一泓清泉,整个人感到清凉如丝。

蝉噪渔笛声远,蔡确醒来,不觉独自苦笑。

是的,梦中还优雅如诗,醒来却是现实。人生梦一场,世事多艰,唯有读书方可解除烦忧,就如不远处,汉江之上飘来的那声渔笛,悄然带走了暑热。

曾经一蒲扇、一凉椅、一薄被,便可自然消暑。而如今,人们蜷缩于斗室之中,四周密布钢筋混凝土,更有大功率空调对着大街吹,地表温度早翻倍于空气温度。在这样的环境里,你还能心平气和地消暑度日么?

捧起书,我能安静度过。

阳光不识字,还是要乱翻书。我读书,随心,喜欢什么,就读什么,不喜欢什么,就弃之。

我没遇到车盖亭,也无法做到蔡确的闲适,但我有着属于自己的阅读方式。

打开空调,留一缝窗,增一份湿,搭一把躺椅,沏一壶酽茶,取一本喜欢的书籍,翻到哪页是哪页。久居室内,虽无举书之累,但身体还是要累的,直直腰,站起身,寻一花洒,浇浇阳台上的花草,眼累了,望望远方,城中无山,城中无林,但城中仍有鸟鸣,有落叶,有行驶的汽车,也有阳光铺地的灿烂。

空气闷了,就推开一扇窗,虽无西岭,也无千秋雪,但窗外是开阔一片。

不管是“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的田园阅读;还是“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的明月夜读;又或是“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的雨中梦读,反正“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薰风”阅读让人安静,只有静,才会感觉到凉。

书人合一,心灵交汇,无边文字簌簌下,不尽闲情滚滚来。真正的清凉境界,也许只有读书人才能抵达。

我喜欢超然,但我不喜欢归隐,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和状态,我把读书当成是在种菜,不时会在一大片广袤田野里寻找到一两棵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时又会在一大片森林里寻找到内心追求的那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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