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长河中,总有一些英雄烈士的事迹如璀璨星辰,照亮后人前行的道路。刘华,这位中国工人运动的先驱,就是其中耀眼的一颗。他被称为“真正的革命领袖”“真正的共产党员”,他是上海大罢工的指挥者、是“五卅运动”的参与者、组织者和主要领导者,牺牲时年仅26岁。
2025年,在中华全国总工会成立100周年,五卅运动100周年,同时也是刘华烈士牺牲100周年之际,他的家乡宜宾市叙州区,以他的事迹创作了《血洒工运耀大江》演出剧目,通过“宣讲+演出”的形式,生动再现刘华从踏上革命道路到成为工人领袖、最后壮烈牺牲的光辉历程。
刘华烈士
《血洒工运耀大江》演出现场
宜宾市叙州区泥溪镇的刘华故居
血染劳工神圣花
刘华,原名炽荣,又名剑华,四川宜宾人。1920年,21岁的刘华从四川宜宾坐船顺流而下来到上海,进入中华书局印刷所当学徒。1923年,入上海大学附中半工半读,并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在校期间,刘华如饥似渴地学习新思想、新知识,探索马列主义真理。1924年11月,刘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4年秋,党派刘华到小沙渡沪西工友俱乐部工作,任俱乐部秘书。
刘华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早到晚和工友群众生活在一起,深受工人们的爱戴,被选为中共中央职工委员会委员。
为防止租界巡捕的破坏,工友俱乐部搬迁至苏州河北岸的潭子湾。这里是洋人不愿涉足的沪西工厂区,工人集中,四周空旷,坟堆起伏,杂草丛生。
上海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主要基地。许多纺织工厂都是外国资本家投资办的。仅日本内外棉株式会社就兴办了15个厂,其中在小沙渡一带就有11个。
刘华以日商内外棉株式会社所属的第七厂作为重点,以勤杂工身份在厂内活动,结识和培养了工人顾正红等工运骨干,在工人中秘密组建了工会和党组织。
1925年2月1日,内外棉八厂传出大批青年男工被开除的消息,引起工人骚动,并发生逮捕和殴打工人的事件。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日本资本家竟然将1名女工活活打死。
刘华在潭子湾主持召开“内外棉”五、七、八、十二厂共900多人集会,他将“反对东洋人打人”的一面白布大旗,插在一个高高的新坟堆上,被长期压迫的中国工人第一次举起反帝国主义的大旗,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二月罢工”。
刘华作为罢工的前沿指挥之一,他和工友们同住潭子湾茅草棚内,同啃大饼,同睡地铺,写标语,印传单,募集捐款,样样皆干。最终,罢工以工人的胜利而结束,刘华也因此被工人拥戴为上海日商纱厂工会委员长。
然而此次的胜利并不意味着斗争的结束,在1925年5月15日的又一次冲突中,日商资本家变本加厉,开枪屠杀了工人代表、共产党员顾正红。5月30日的上海街头,浓云密布,工人和学生高举旗帜,义愤填膺地控诉帝国主义压迫、屠杀工人的罪行,丧心病狂的英国巡捕将枪口对准了无辜的工人、学生,他们当场打死了13人,重伤几十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五卅惨案”发生当晚,中共中央在上海紧急开会,宣布上海总工会成立,并建立起各阶级反帝爱国统一战线,总工会决议从6月1日起实行全市总罢工。刘华则担任上海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委员兼第四办事处主任。此时,这位沪西工人领袖,已然成为全上海工人的领袖。
1925年11月19日,刘华在参加反段祺瑞市民大会返回途中经静安寺时被密探秘密逮捕。面对敌人的种种利诱和酷刑,刘华始终坚贞不屈,化名王本华,自称是上海大学学生,使审讯没有结果。其间,党组织曾多次营救刘华,上海纱厂工人也曾数次罢工要求释放刘华,但刘华不愿工人为他个人冒险牺牲,还特传书出狱阻止。最终刘华被特务张海锋指认出卖。
1925年12月17日晚,在上海总商会欢迎军阀孙传芳的酒会上,日本商团总头目和英国驻沪副领事向孙传芳鼓动说:“刘华是中国劳工的领袖,上海屡次罢工,皆为其煽动,如不重办,上海的秩序十分危险。”
孙传芳听后,马上传令淞沪戒严司令严春阳,立即将刘华“秘密枪决,毁尸不宣”。
当夜11时许。刘华被推上密不透风的囚车,飞快地驶向南市蓬莱路。一颗在巴蜀上空升起的闪烁的星,在黄浦江畔高昌庙附近的荒野上,陨落了。
演绎与传承的深情
演出落幕,在场观众无不为之动容,一位观众在接受采访时,双眼含泪:“今天的沉浸式演出让我们仿佛置身于那个血雨腥风的年代,亲眼看到刘华烈士为工人阶级的权益以及革命事业所作的牺牲,让我们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刘华的伟大和不朽。”
刚刚结束演出的刘华扮演者、宜宾话剧团青年演员肖昌义,走下舞台,依旧难以平复内心的激动:“今天是我们这个剧第一次和观众见面,能有这样的完成度是我意想不到,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肖昌义是宜宾本地人,他告诉记者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家乡的英雄刘华:“最开始我选择较为符号化的表演方式,比如模仿传统舞台剧英雄的站姿等等,但心里总是少了一股劲儿。后来,我认真地去研读那段历史,研究刘华的生平、性格。再去请教导演和编剧,反复琢磨每个动作,每句台词,才有了今天刘华精神的完整呈现。”刘华的精神也在无形地根植于这位年轻人心中:“我在塑造刘华时常想,人们喜欢听英雄故事、崇拜先烈,并不是他们有多么完美,而是他们作为平凡人,有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魄力和勇气。这是程式化表演中缺少的,于是我努力去触碰他面对困难时,把代表希望的星星之火撒向劳工们、撒向中华大地的魄力,慢慢地我找到了那股力量,也将把这股力量用在今后的工作中。”
而该剧编剧王德明则把刘华精神归结为一个词---“宜宾血性”,他说:“宜宾人民几千年来伴水而居,创造许多灿烂文化。早在武王伐纣时,僰人为助武王伐纣千里迢迢来到牧野,体现一个‘义’字;近代赵一曼,作为南方女子,只身前往东北抗日,不仅是信仰,更是一种血性,是大江滋养的人,敢为忠义而战的血性,我将之称为‘宜宾血性’,而刘华也是‘宜宾血性’的体现。”
红色薪火照今朝
宜宾市叙州区泥溪镇是刘华出生的地方,也是他革命思想萌芽的起点。演出结束后,记者一行来到距离宜宾市区60余公里的刘华故居。那是一座约50余平方米的砖瓦房,仅2间屋子,是当地为纪念刘华,在其原家庭住址处修建的,于2015年9月落成。屋内陈列有史料照片和刘华生平事迹,还摆放着桌椅、床铺等家具。“刘华家属于佃农,靠租种土地为生,家里养牛和猪,他排行第三,长得漂亮,头脑又聪明,父母亲都很疼爱他,爷爷奶奶更是把他当作掌上明珠。”刘华老乡吴俊松讲述道。
现年67岁的吴俊松是泥溪镇的退休干部,如今已经退休的他发挥余热,为刘华故居作义务讲解。他告诉记者,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他就一直从事刘华英雄事迹的宣传工作,“我想展示给后人看,这些创业者,当初是多么艰难,今天的生活又是多么来之不易。我想通过讲解,让子孙后代了解刘华的故事,让红色基因代代相传。”
和吴俊松老人一样,泥溪镇综合文化站工作人员叶俊芳,也是刘华故居的义务讲解员,他们时常自发对刘华故居进行打扫、清理,“刘华和他的故居是泥溪的红色文化,我要和吴老一起守护我们的红色文化。”令叶俊芳颇感欣慰的是,这个“不起眼”的砖瓦房,门前时常会摆满鲜花:“当地的老兵和学生,他们会时常过来祭奠,他们没有忘记我们的英雄。”
刘华故居,像一座精神的灯塔,照亮后人前行的道路,让刘华的精神有了实体承载,让人们触摸到历史的温度,感受先烈的精神。
采访结束的两天后,吴俊松特意联系记者,刘华故居又一次迎来了新的参观者,他也再一次为当地党员、学生讲述了刘华的先进事迹。他说:“这些宣讲活动不仅是对历史的回望,更是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它激励着奋斗者们在历史的足迹中铭记初心使命,汲取生生不息、薪火相传的奋进力量。”
刘华,这位工人运动的先驱,用热血绘就革命底色。他的精神跨越山海,穿透岁月,持续点燃人们心中的爱国火种,引领众人在新时代砥砺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