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平仄间照见生命夏游罗家洞荷韵乡心宽窄之间外婆的醪糟雪山风光
第03版 上一期   下一期 上一版 下一版
  •   标题    站内高级搜索
第14222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08-01

外婆的醪糟

罗坤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甜蜜的醪糟汤圆 资料图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这首童谣总让我想起外婆。那些童年时光里,关于外婆的记忆,总是带着独特的味道。走过天南地北,尝过世间百味,可最让我魂牵梦萦的,还是外婆家的味道。

那时候,我们家和外婆家只隔了一个山头,爬上山坡,就能看到外婆家的小茅屋,掩映在竹林中。母亲去世得早,我的童年时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每年秋末,外婆将收获来的糯谷精心晒干,用簸箕去除杂质,再耐心地用碾子碾成米粒。取五六斤糯米淘洗干净,用适量的水浸泡半天,泡好的糯米用手轻轻一捏即碎。然后将木制蒸笼洗干净,铺上纱布,将泡好的糯米放入蒸笼加入适量的水蒸煮,约30分钟米粒刚刚熟透即可。

外婆将蒸好的糯米倒入干净的盆中,再倒入适量的温开水拌匀,待温度降至30摄氏度左右,撒入事先准备好的酵母粉,然后拌匀。外婆踮着脚,又将拌好的糯米放入小小的陶罐中,再把陶罐放入铺有旧棉絮或稻草的箩筐中,然后将罐子里的糯米压实压平,将最后的一点甜酒曲也均匀地撒在表面,在中间用筷子戳几个小洞---方便透气,酒水也会聚集到小洞中,然后用红布盖住罐口,罐口上盖上旧棉衣。

经过两三天的等待,揭开罐盖的瞬间,浓郁的酒香便迫不及待地溢满整个屋子。外婆总会用青花小碗给我们盛上,我和哥哥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喝。那甜酒的醇香从舌尖蔓延到胃里,又化作一股暖流直冲头顶。

外婆踮着脚尖,从水缸里舀水倒入铁锅。水烧得微微冒泡时,她轻轻打下几个鸡蛋,小火慢煮,待蛋白凝固、蛋黄将熟未熟时,利落地捞起。洗净铁锅,重新添水,舀几勺自酿的醪糟煮沸,再让荷包蛋轻轻滑入。灶膛里火苗蹿起,滚烫的汤汁咕嘟作响,转眼间,一碗碗醪糟荷包蛋便冒着热气上桌了。

那时虽没有白糖调味,但醪糟的天然甜香已足够醉人。逢年过节时,外婆还会往锅里撒一把小汤圆。白胖的圆子浮在琥珀色的汤里,带着醪糟的醇、鸡蛋的鲜,烫得人直呵气,却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

最是怀念外婆手酿的那碗醪糟。甜蜜沁人,醇香扑鼻;米粒晶莹如玉,酒汁丰润似蜜。从金黄的稻穗到雪白的糯米,再到满坛飘香的醪糟,这神奇的蜕变里,浸透着外婆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的温暖。

岁月匆匆,带我上街买酒曲的外公、那位慈祥的卖曲婆婆,还有总在灶台前忙碌的外婆,都已化作天上的星辰。再也尝不到外婆酿的醪糟了,可那独特的清香、绵长的甘甜,却在记忆里不断酝酿,愈发醇厚悠远……

  

 新闻评论0
 新闻评论0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11 四川工人日报融媒体数字报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北苑路拂林园4号楼   邮编:101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