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救亡的民族呐喊 冲锋陷阵的战斗号角煤海岁月:天池湖畔的青春印记“四厂”乐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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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40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08-22

煤海岁月:天池湖畔的青春印记

萧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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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矿区 唐平摄

四十多年前,为追求梦想,我离开了家乡。

那时,我们一群森工子弟通过“补员外招”来到煤矿工作,告别了父辈们守护的松涛林海。我们的目的地是华蓥山矿务局绿水洞煤矿,它位于华云工农区(后来撤区设市成为华蓥市)的天池镇。这个煤矿的名字源于“绿水青山”---苍翠欲滴的华蓥山和烟波浩渺的天池湖共同构成了这片美丽的风景。

我们先从三台乘长途车去南充,隔一天才有到天池的班车。第三天下午,客车一路颠簸,裹挟一身尘土,终于在一个大坝子停了下来。站在铺满碎石的大坝里茫然四顾,四周青山如屏风,阻挡了我们的目光。坝子中间已立起两幢办公楼,澡堂、车间、库房等附属设施散落山边。一条泥石公路如巨蟒穿行而过,将矿部广场一分为二。

1982年1月,我们作为煤矿投产后的第一批新工人前来报到。当时矿上的宿舍早已住满,甚至连澡堂里打地铺都挤不下人了。无奈之下,煤矿安排我们暂住在镇上的天池旅馆。这家旅馆紧邻风景秀丽的天池湖,倒让我们因祸得福,得以近距离欣赏这片湖光山色。

我们首先参加了入矿培训。在培训之余,大家总爱四处闲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那时绿水洞煤矿还是个新建矿井,川煤五处、六处等建设单位的施工人员尚未完全撤离。

镇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国营华光仪器厂(308厂),这家始建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老厂坐落在镇中心,拥有上万名职工和家属。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生活,我不禁心生羡慕---厂区里有电影院、图书馆,职工们穿着整洁统一的工装上下班。相比之下,煤矿则显得截然不同。除了地面上的家属区和零星车间外,真正的“战场”深藏地下,外人根本看不见。

我被分配到东采区采煤一队,成为一名采煤工。 第一次下井时,幽深的巷道如同巨兽的食道,矿灯照射下,乌黑的煤壁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逐渐适应,我在这片地下世界里慢慢成长。

煤矿并非想象中那样整座山都是煤。实际上,煤层只存在于某些特定的岩层之间,我们的工作就是精准地开采这些宝贵的黑色“夹心”。当时采用自上而下的分层开采方式,每个开采水平都以海拔命名:999、790、660、528---这些数字不仅是简单的标高,更成为了矿区特有的地理标志。

山野本该寂静,但煤矿却永远喧嚣。这里的声音带着光与热---运煤列车的轰隆声、刹车时矿车相撞的铿锵声、翻煤笼倾倒时的震颤声,昼夜不停地在巷道中回荡。

而与煤矿一墙之隔的华光仪器厂,传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旋律。厂区用嘹亮的军号声规范作息:清晨的起床号催人奋进,上班号划破晨雾,下班号伴着晚霞,熄灯号抚慰夜色。

同在天池这片土地上,国防工厂的军号与煤矿的机械轰鸣奇妙地交织在一起。某种程度上,这像是一种声音在安抚另一种声音。有趣的是,许多矿工的生活节奏也被军号声牵引,他们听着起床号醒来,伴着熄灯号入眠。

作为一名采煤工,我们的工作必须靠团队协作,完成当班任务就能提前收工。闲暇时,我最爱去爬山。起初常邀工友同行,后来大家各有各忙,我便习惯了独自前往。

当我攀爬华蓥山时,仿佛被大山温柔环抱,成了它的一部分。登顶远眺,连绵群山尽收眼底,宛如臣服脚下。最引人注目的,是群山环抱中那泓闪亮的天池湖---宛若天神遗落的琉璃镜,倒映着流云飞鸟的倩影。湖畔的厂房错落有致,如同孩童摆放的积木。湖心两座小岛被碧波轻拥,恰似一双明眸,静静凝视着大山的沉静与工业的喧嚣。

时光流转,当我最终因工作调动告别这片土地时,回望在天池煤矿的二十四个寒暑,不禁感慨万千。我亲历了一座传统矿井向现代化矿山蜕变的完整历程,这其中的每一次技术革新、每一处工艺改进,都凝结着无数矿工的心血与智慧。

记得初建矿时,4000多名职工在这片土地上挥洒汗水;经过机械化改造后,人员精简至2000余人,年产量却从60万吨跃升至120万吨。这一减一增之间,是矿工们用双手书写的工业传奇。那些源源不断运往四面八方的乌金,如同黑色的血液,滋养着祖国工业发展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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