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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10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11-21

味觉深处是故乡

蒋伟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綦江赶水米粉 资料图

不久前,我终于在网上买到了这包“阔别已久”的赶水米粉。拆开包装的那一刻,记忆里铁石垭米粉的香气瞬间在舌尖苏醒---那种心心念念的味道,让我久久难以忘怀。

当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摆在面前,红亮的辣油上漂浮着粒粒白芝麻,芝麻与油辣子交融,仿佛能听见赶水河在耳边低语。自制的“灵魂臊子”散发着清香,与刚切好的葱花香气一同蒸腾弥漫。转瞬之间,整个屋子鲜香四溢,味蕾一下子被唤醒。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家熟悉的米粉老店。

早年每次从外地搭326路客车回家,我总盼着司机能在东溪高速收费站下道。驶过五公里蜿蜒的下坡山路,就到了国道边那家灰扑扑的赶水铁石垭米粉店。车刚停稳,乘客们就蜂拥着挤进并排开着的两家店铺。

“二两,加个煎蛋!”“三两!”吆喝声里,老板在烟火缭绕中忙得脚不着地。不足十平米的小屋早已坐满,不少人索性蹲在公路边上吃起来,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一碗白糯清香的米粉裹着臊子滑入口中,软糯得仿佛寻不着半点踪迹,转眼就被吃得精光。“师傅们,要发车了!”售票员一催,我才慌忙用纸巾抹去满嘴油光,匆匆上车。等一路颠簸回到石壕矿的家里,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赶水溪流般匆匆而过。转眼间,我的家也从矿区搬到了重庆城区。爱人退休后,我们回老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几年前,堂弟邀我们几姊妹去打通镇过年吃羊肉汤,我们特意约好第二天一早赶到赶水吃米粉。那天清晨,我们从南坪开车出发,堂妹她们则从九龙坡动身,在渐亮的晨光里,我们共同回味记忆中的味道。

其实在綦江一带,除了赶水米粉,像三江、关坝、扶欢等地的米粉,也同样兼具绵柔与筋道。虽同出一脉,做法近似,风味却各有千秋。可说来也怪,我心底最惦念的,始终还是赶水那一碗。

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个大早,爱人开车绕道新开通的赶水高速路口,直奔那家米粉老店。上午9时许,正是吃早餐时分,店里却显得有些冷清。“六碗二两的米粉,加煎蛋!”我们异口同声,那份熟稔仿佛已刻进了身体里,成了本能。

当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粉端上桌,臊子的浓香与米粉的清香交织,扑鼻而来。鬓角花白的老板听说我们是远道而来的熟客,特意往碗里多添了一勺臊子。我刚想去加点糊辣壳,他急忙用乡音提醒:“最好别加,吃原味最巴适。”说着又从后厨端来两盘自制泡菜送给我们。闲聊中得知,高速通车后,国道上的车流少了,如今店里来的,大多是像我们这样专程寻味而来的老朋友。

当我好奇地问起臊子的秘方,老板十分爽快:“这个没啥诀窍,关键在材料和耐心。得选肥瘦相间的三线肉,切成均匀的肉丁,在铁锅里用小火慢慢煸炒。火候是关键,急了就容易焦苦。等到通体金黄、猪油渗出,再加入郫县豆瓣、酱油、盐、鸡精、味精和少许白糖调味。等到色泽金黄,这一盆香喷喷的臊子就成了。”

说完臊子,他又毫无保留地讲起了米粉的制作:“米粉要用早稻米,浸泡两三天后磨成米浆。这种米黏性好,做出来的米粉才筋道。磨好的米浆倒在蒸格里蒸熟,就成了晶莹剔透的米皮。然后经过阴干、晾晒,再切成玉带状的米粉。吃的时候,在开水里烫5到10秒,加上臊子,撒点盐、味精、醋和葱花。有些老食客,连碗里的臊子都要一颗一颗挑着吃光,舍不得浪费。”

时隔多年,能在异乡品尝到家乡的米粉,心中自是欢喜。虽不及记忆中的那般地道,但当第一口米粉滑入喉咙,那熟悉的鲜美瞬间便将味觉拉回过往---舌尖上的赶水河依旧奔流不息,而那份乡愁,却在岁月的烹煮中愈发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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