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一场雪四方山行记晨光里的麦香戈壁上的“开花塔”一树灿烂窗台上的画走进冬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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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34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12-19

晨光里的麦香

李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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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麦香从锅边窜出时,晨光恰好漫过窗台。金黄的麦粑在锅中滋滋作响,香气顺着锅沿慢慢滚开,先是占领厨房,而后溜进客厅,最后跑到了阳台。“香,真香!”在阳台上锻炼身体的爱人嗅到了香气,向厨房走来。

我们结婚以来,一直习惯在家里吃自己做的营养早餐。近段时间,我们爱上了吃煎麦粑配豆浆。

清晨,手机闹铃一响,我立马翻身起床。先舀半碗雪花面粉,打两个土鸡蛋,添加适量的盐和温水,搅拌成黏稠的可流动的面糊。再抓适量的黄豆、黑豆、黑米、花生、核桃、黑芝麻等放进破壁机里打豆浆。同时,准备小葱或韭菜、大蒜或洋葱、胡萝卜或山药,剁碎成末,放进面糊里调匀。

锅底汪着浅浅一层植物油,我下意识地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用锅铲把热油来回荡圈。只见锅底冒着热气,发出咝咝的声音,我连忙用勺子舀一勺面糊对着热油的中心轻轻地画圆圈,面糊缓缓倾泻,均匀地铺成了一个圆。

眼看面糊的中心迅速泛起一圈细密透明的泡泡,范围逐渐扩大,边缘向中心逐渐收缩、凝固、变色。我立即调成小火。见边缘已经翘起,便用锅铲小心地铲起,手腕一翻,“啪”的一声,麦粑在空中画个半圆,黄澄澄的背面便朝了天。

不一会儿,麦粑两面都烙得金黄油亮,像秋天田里最饱满的麦穗。将煎好的麦粑铲起,又开始煎第二个。最后把煎好的两个麦粑放在菜板上,用刀切成三角形,摆在盘子里。这时候,爱人洗漱完毕,他会迫不及待地拿起麦粑先咬一口,然后将煮熟的豆浆倒进两个碗里,端在餐桌上,再清洗破壁机。待他清洗干净,豆浆的温度刚好合适喝。

每天清晨,我们就在这香气里静静地对坐着,一边喝豆浆一边吃煎麦粑,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温馨。我的思绪,总在这时被麦粑的香气牵着,越过四十余年的漫长光阴,回到故乡那被炊烟熏得黑黢黢的灶屋里去。

小时候,村里人经常吃煎麦粑下稀饭。那时的面粉不是如今这般精细雪白,而是带着麦麸皮的、自家石磨磨出来的粗麦面,颜色是沉沉的黄褐色,像秋后干燥的土地。那时候猪油金贵,煎麦粑放极少的油,甚至不放油,用麦秆在锅底使劲擦几下就直接倒面糊,更别说在里面调鸡蛋,因而煎出的麦粑又干又硬。

读小学时,每到期末,我们都要步行到乡中心校参加期末统考。去中心校考试那天,家庭经济条件好的同学就会带零用钱买糖、饼干或面包等零食吃,令我十分羡慕。母亲说,她没有余钱,给我煎又香又甜的麦粑,让我带去中午吃。我要求多放点油,多放点糖,母亲满口答应,还说给我煮一个白水鸡蛋。

上了初中,每年参加学校组织的春游前,母亲还是会早早起来给我煎麦粑。吃完后,肚子里饱饱的,舌尖上留着甜,手指上沾着香。那一刻我才忽然明白---我吃下去的,哪里只是母亲特制的一份“零食”,分明是她悄悄放进麦粑里的、满满的、独一无二的爱。

“还是这个最落胃!”爱人的话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见他吃得额头微微出汗,我点点头,没有言语。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块麦粑,我伸出筷子夹起来轻轻地放进了他的碗里,犹如当年母亲格外小心地把这“宝贝”装进我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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