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路过小区花坛,一阵桂花香袭来,惊喜之余,想起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桂花坳。听同事说,今年桂花坳的桂花开得特别好。
记得我刚到桂花坳时,已是初冬,当时没太留意是否有桂树。猜想,桂花坳不过是一个地名而已。第二年的某一天清晨,忽然嗅到一阵桂花香,才发现,这里居然真有不少树干有碗口粗的桂花树,看得出,它们树龄都不低,伞形的树冠葳蕤蓬勃,仔细分辨,有金黄的金桂,鹅黄的银桂。
有几株桂花树就在办公楼左侧不远处,即便坐在室内我也能偶尔闻到花香,让整个9月都沐浴在这金色的梦里,也让我的生活中多了一部桂香诗集。白露一过,更多桂花就再也掩饰不住地挂上枝头,争先恐后地在枝叶间吐雪堆白。街道、行人、小路上的石板都沐浴在花香里,桂香弥漫整个山坳。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桂花坳真的名副其实。
细瞅,一簇簇桂花那米粒大小的花瓣,隐隐约约地躲藏在墨绿色的树叶间,温婉而含蓄。桂花的香气十分独特,当你闻到香气,马上深呼吸一口,正想加深这美好一刻时,它仿佛又消失不见了。这一茬一茬的香气,随着秋风密集地在面庞搅闹,让初秋阳光下劳作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让树荫下喝茶聊天的老人也怦然心动,仿佛坠入无边花海,遁入彩色的梦乡,让人流连忘返。
那天,经过桂花树下,两名儿童在树下嬉戏,一男童摇动树干,树上的桂花似雪片飘落,落在我怀里,落在我发梢,落在水泥地上,星星点点,而树上的桂花不见少,桂花树依然。这场无意间的桂花雨,我并不见气,反而异常惊喜,抖落满身桂花,却仍然桂香满怀。
据传,宋代一书生考取进士,后录为校书郎,其贬蜀地后,他每天以饮酒作诗和种桂树来打发时间,诗云:“桂花坳里桂花香,桂花树下邀吴刚。吴刚捧出桂花酒,且把他乡当故乡。”这里的桂花树越来越多,当年这里还有了专门酿制桂花酒的酒庄,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此处的桂花很出名,于是,桂花坳由此得名。
桂花酒我从来没有尝过,出于好奇,于是找来一块桌布,铺陈在花开正浓且轻轻触碰就要掉落的桂花树下,然后晃动几下树干,一场桂花雨过后,桌布里就洒满了许多鹅黄的桂花,拈出残枝败叶,把桂花用纱布系起来,再将一些冰糖一起放置于酒坛,倒入老白干,然后将酒坛密封严实,三五月后开坛,便有了一坛上等的佳酿。刚一开坛,芳香扑鼻,桂花酒颜色成浅黄,味道酸甜适中,入口后那一阵清新淡雅的桂花香冲击着味蕾。酒本是火辣干燥之物,但与桂花浸泡之后,却多了几分甘甜,降了几分燥热之气。朋友相聚,倒出一瓶,都赞不绝口。不时开坛,这一年便有了桂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