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大雅·韩奕》云:“其蔌维何?维笋及蒲。”说的是周宣王时,在朝廷大臣为诸侯国君主韩侯饯行的酒宴上,摆出了竹笋和蒲菜等素菜。
在晋代,我国民间的竹笋栽培技术已经相当普及。到了唐代,还特设司竹监,专门负责种植竹、苇,并向御厨提供竹笋。从古至今,人们一直把竹笋作为传统佳肴,历代文人也留下了不少吟咏竹笋的名篇。
在洛阳的李商隐目睹了价格昂贵、世人争购春笋的场景:“嫩箨香苞初出林,於陵论价重如金”;唐人王贞白在道院鸣琴酌酒,享受用笋烧出的“玉芽修馔”;诗人陈陶笔下“燕燕雏时紫米香,野溪羞色过东墙。诸儿莫拗成蹊笋,从结高笼养凤凰”,展现出一幅孩子们成群结队挖取野笋时的生活画面;北宋政治家王安石是天生的嗜笋者,友朋赠之竹笋,有感写下“玉润金明信好冠,错刀剜出藓纹干;不忘君惠常加首,要使欢盟未可寒”;杨万里的《记张定叟煮笋经》则将笋的品质认定、掘取时间、加工要领、烹调方法、食用技巧与体会表达得淋漓尽致。
诗人陆游曾在江西品尝过“猫头笋”,念念不忘珍品美味,写下了“色如玉版猫头笋,味抵驼峰牛尾狸”的名句。“对此莫论无肉瘦,闭门可忍十年饥”,同样出自酷爱食笋的陆游。而近代书画大师吴昌硕,对家乡的竹笋更是念念不忘,还曾于宴饮时吟唱:“家中常有八珍尝,哪及山间野笋香!”
北宋熙宁六年,苏轼出任杭州通判之际,到於潜县与县令刁璹和前任县令毛宝,以及县尉方君武共同吟咏进餐。面对其中一道於潜本地时鲜“腌笃鲜”,苏轼随口吟出:“宁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因为是即席吟咏品尝,苏轼觉得“后味未尽”,再补吟:“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哪有扬州鹤?”刁县令拍掌:“妙哉!妙哉!竹与肉还是可以相辅相成的。”从此,“腌笃鲜”也成为了於潜地区一道待客的必上之菜。
竹笋可以常年采收。根据不同季节,又有冬笋、春笋和鞭笋之分。冬季、清明节前后,以及夏秋季节都可以进行采集。竹笋还是一种高蛋、低脂、低淀粉、多纤维的纯天然绿色食品,《本草纲目拾遗》中说竹笋“消食胀”,能把滞留在肠道中的积食,都裹挟着排出来,所以也习惯把竹笋称作雨后的“宽肠菜”。数千年以来,在日常生活和典籍文章、诗词歌赋中,竹笋被赋予了许多雅号,深受人们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