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头山上白马关 资料图

从德阳市区往北十余公里，一片莽莽苍苍的山岭横亘，上有一巍巍雄关，扼守一羊肠古道。后方，便是成都平原千里沃野。

山名鹿头，关名白马，道名金牛。

鹿头山，是嘉陵江流域与沱江流域的分水岭，是东川、西川的分界，也是蜀都北部的门户，出入成都“蜀道难”的起止点。

杜甫曾赋有《鹿头关》一诗，其中云：“鹿头何亭亭，是日慰饥渴。连山西南断，俯见千里豁。游子出京华，剑门不可越。及兹险阻尽，始喜原野阔”。鹿头山上的白马关是金牛古道上的重要门户和军事关隘。历史上由秦入蜀地需经五关---葭萌关、剑门关、涪城关、江油关和白马关。白马关是最后一道关隘，也是整个西川、成都平原最后的屏障。出生于鹿头山附近的清朝著名诗人李调元曾以“江锁双龙台，关雄五马侯。益州如肺腑，此地小咽喉”来形容此关，成为古代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择一秋高气爽之日，登临鹿头山、白马关，漫步金牛古道，近距离感受这雄关的气场和历史的烟尘。

鹿头山海拔不高，主峰仅700余米，但耸立于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之上，也算雄奇险峻。山上植被茂密，空气清新，凉爽宜人。

一条青石小道，蜿蜒于林间，这便是著名的金牛古道。两千多年来，这是巴蜀地区通往中原的一条重要道路，南起成都平原，直通八百里秦川，全长两千余里。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千年古道之上，泛出沧桑古旧的暗金色；路面凹凸不平，由川西特有的青石铺就，石板上苔藓密布，千百年来驮马车队碾压而成的车辙沟痕清晰可见。这是时光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记，见证了这里作为茶马古道曾经的繁华。

古道两旁，一株株百年古柏遮天蔽日。静静地走在古道上，脚下传来厚重的感觉，似乎能感受到无数先辈们来回奔波、勤勉的脚步。千百年来不曾间断的金戈铁马之声已消散在风中，名流雅士们的咏叹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只有这一条古路，依旧不曾改变它前进的方向。

在古道上走了十多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关隘，“白马关”到了。白马关有前后两道城门。前门城楼巍峨、厚重，城垛上旌旗猎猎，在风中招展。前门额镶嵌石匾，刻有“白马关”三个大字，字体方正，笔力遒劲。城楼屋檐下，正中悬挂一匾，上书“天意”二字。两道城门之间，由金牛古道连通，“庞统祠墓”便建于古道旁。祠墓为公元214年庞统中流矢卒后，蜀汉昭烈帝刘备亲自选址所建，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祠堂坐北朝南，古朴敦厚、肃穆庄重，往里依次是二师殿、栖凤殿和庞统墓园。二师殿门内左右各植有一株参天古柏，距今已有1700余年，传说是张飞为悼念庞统所植，故名张飞柏。殿内塑有庞统、诸葛亮和刘备等人的塑像。苍翠古柏掩映之中，石箍圆顶的庞统墓静静矗立，宛如一顶巨大的将军盔。一块古旧厚重、已被烟火熏得有些黝黑的墓碑上书写着“汉靖侯庞士元之墓”。

秋风萧瑟，带来些许凉意。古墓无声，我一人在此静静凭吊，怀想当年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和那些热血沸腾的故事。历史的烟尘已然远去，此山、此关、此道，依然在秋风中迎接着一代又一代的凭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