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春茶过蒙顶菜香忆旧年炊烟起处是文章烟雨诗韵翻日历的夜晚锦官城雨事帘外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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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33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04-11

菜香忆旧年

李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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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煎清明粑 资料图

这天,我和几位文友到肖溪古镇踏青。正漫步在滔滔的渠江河边,忽然听到同行的人惊呼:“清明菜!”低头一看,只见一处田埂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灰绿色的清明菜,嫩绿的叶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娇俏又可爱。看着眼前这些清明菜,我不禁想到清明节快到了,随之回忆起儿时记忆中那美味的清明粑。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平时除了来客人,很少能吃到荤菜。但每到清明节,母亲总会破例大方一回,做清明粑成了家里雷打不动的传统。

清明前几天,母亲总会早早地嘱咐我们这些孩子去田间地头采摘清明菜,那鲜嫩的野菜,早就在我们梦中出现过千百回了。清明菜的辨识度很高,顶着一颗颗灰白色的脑袋,无论是在麦苗下、油菜花田边,还是在草丛里,都能一眼看出来。

我们采摘的过程既快乐又充实。大家轻手轻脚地用指尖掐下清明菜嫩绿的茎叶,小心地放进菜篮。因为田间清明菜实在茂盛,不到一小时就能采够做清明粑的量。这时我们还会顺便挖些折耳根、荠菜和野葱,带回家拌成凉菜,给爷爷和父亲下酒。

清明节很快就到了,远在外地的姑姑与姑父以及表妹们都会回来,为逝去的亲人们扫墓、挂青。母亲也会提前开始制作清明粑。

清晨,全家人还未出门扫墓,母亲就已将洗净的清明菜晾在簸箕里。制作清明粑所需的糯米粉、大米粉和面粉整齐摆放,最让我们期待的红糖芝麻馅也早已备好。看着满桌丰盛的食材,我总忍不住扮作馋猫模样,伸长鼻子东闻闻西嗅嗅,逗得全家人开怀大笑。

扫完墓回家,制作清明粑就成了母亲与姑姑们的头等大事。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总是说清明粑的制作有一套严谨的工序,一点也马虎不得。首先是把洗净晾干的清明菜切细,然后与适当配比的糯米粉、大米粉或面粉和匀,加入冷开水拌合、揉捏,直到不沾容器,再捏成小团,像包汤圆一样加入红糖芝麻馅搓圆,一个个美味的清明粑就初具雏形了。

母亲会把做好的清明粑分成两份:一份放进蒸笼大火蒸熟,另一份则放在抹了油的锅里煎至两面金黄,最后盛盘上桌。

煎清明粑时,平时很少主动干家务的我,总会抢着守在灶台前添柴。我使出浑身解数把火烧得旺旺的,听着热油在锅里滋滋作响。只见母亲麻利地把清明小团子压扁下锅,时不时用锅铲轻轻翻面。不一会儿,清明粑就煎得两面金黄,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馋得我直咽口水。

看着母亲把一个个金黄诱人的清明粑装盘,抵挡不住诱惑的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母亲身边,伸手就要抓。刚捏到手里就被烫得直跳脚,却还是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结果烫得直抽气。好不容易咽下第一口,清明菜的清香混合着糯米粉的软糯、芝麻红糖的香甜,瞬间就征服了我的味蕾。

时光飞逝,转眼四十余年过去。年迈的母亲早已不再亲手制作清明粑,但那清明时节特有的清香却永远留在我的味蕾记忆中,在唇齿间萦绕,在身体里回荡。这份记忆就像清明扫墓祭祖的仪式一样庄重,如同墓前袅袅青烟般深刻,令人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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