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因突然晕厥被送进南充川北医院急救室。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后,告知要住院观察。因病房紧缺,我不得不在急救室待一夜。
当药物输进身体后,我像被催眠一样,昏昏欲睡。虚弱地闭着眼,但病人的呻吟声、家属的说话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在偌大的急症室内清晰可闻。
“医生,求求您救救他。”下半夜,我在迷迷糊糊中被一个女人的叫喊声惊醒。我惊恐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只见一名男性患者被家属簇拥着推了进来。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女人话音刚落,男性患者双手就像重物坠地一样,倏地从担架上垂了下来。
正在值班的刘医生连忙迎上去,他翻看了病人的眼睛,惋惜地说:“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快!把他放到病床上去。”女人一听,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女人的儿子一边去扶她,一边望向担架,嘴里不停地哭喊着:“爸爸!爸爸!”其他的亲人们也围着那名患者哭成一团,整个急症室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
忽然,女人甩掉儿子的手,像弹簧一样从地上站起来,发疯似的抓住刘医生的手说:“医生,他才三十多岁,求求您救救他吧!”我紧张地抓住爱人的手,心里既害怕,又为那位患者惋惜。
这时,刘医生沉着地叫其他人散开,然后开始对那名患者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等一系列抢救。一下、两下、十下、一百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见刘医生身上已大汗淋漓,满脸通红。他撩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又翻看了病人的眼睛,然后俯下身去为病人做人工呼吸。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随他移动,心里暗暗替病人捏了一把汗。
忽然,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他肚子鼓起来了!”人们一阵骚动,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刘医生真厉害!这下好了,他有救了。”听到大家的议论,刘医生不敢有一丝懈怠,继续为病人按压。不一会儿,病人终于恢复了心跳。刘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急救室里一片欢呼:“刘医生太厉害了,他终于醒过来了!”女人扑上去,紧紧抱住男人,不断地亲吻他,喜极而泣。忽然,她转过身,朝刘医生鞠了三个躬。刘医生摆了摆手,和善地说:“您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他醒来就好了。”然后安排护士将男人送到了住院部。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医生的坚持所感动,还是为病人的死里逃生而庆幸,眼里竟泪光盈盈。二十多分钟的坚持抢救,考验的不仅是医生的职业道德和技术水平,还有他的耐性和毅力。医生同时间赛跑,同生命赛跑,这不仅是一场时间和生命的争夺赛,还是一场良心和责任的道德赛。
说实话,刚住进医院那会儿,我对医生既依赖又有一种莫名地担心。直到那天我从刘医生身上,看到一个医者应有的善良、敬业、无私和对生命的尊重,让我彻底打消了之前的顾虑,对他们肃然起敬。他们,是为我们生命保驾护航的人,是带我们跨越“生死线”的人。